夏天已经到来末尾,我们又将迎来一个金秋。关于秋天的气味记忆,你能想到什么呢?对于我来说,秋天的味道,是桂花香。
秋天到了,暑气渐渐褪去,白昼也不那么漫长了。然而我们似乎都还住在夏天的尾巴上,察觉不了这些潜移默化的改变。直到有一天,当我走在路上,一阵香甜而清雅的香味不知从哪里冒出,窜入鼻际,环绕全身,连阳光上仿佛都撒上了一层糖霜似的。这时,我才恍然大悟:啊,桂花开了,秋天真的来了。
最生动的记忆,往往伴随着气味。闻到爆竹火药的味道时,我们马上会想起过春节的热闹情景。科学家管这种现象叫做:普鲁斯特效应。没错,就是那个写《追忆似水年华》的文豪普鲁斯特,他以精确描写每一个感知而闻名。
我们的海马体感知到了熟悉的气味信号,就马上调动出所有关于此气味的回忆:温度、图景、环境、感受等等等等,我们仿佛戴上了看不见的vr眼镜,瞬间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最有趣的是,这个感受会比其他感官都来得直观和强烈。因为气味信号并不会像视觉或者声音那样经过脑丘的“转译”,而是直接进入海马体的第一手信息。这种感觉似乎不仅仅是一种回忆,而能让你整个人都回到当时的环境,你又变回了当时的你。这也是为什么气味最难用语言来形容的原因。
桂花的香味是奇妙的,它能够瞬间点亮人的心房,叫人开怀。它不似梅香的纤细冰冷,也不同于牡丹的扑鼻浓艳,而如同一个亲切可爱的姑娘,在秋日的暖阳里朝你走来,冲你微笑。
中国人是偏爱桂花的。在熏香的历史里,总少不了桂花的影子。如果说梅花之清香是傲士的精神鼓舞,那桂花之甜香则揉如了中国士大夫千年的绮梦之中,成为最好的安慰。杨万里曾书:“呼儿急取烝木犀,却作书生真富贵”之句。古人将桂花收集起来,又用冬青汁微拌后置入瓷瓶保存。等到无花时取至盘中,花香满室。朱翌就形容这种烝木犀:“初从鼻端参,忽置秋色里”。可见,自古人们就把桂花之味同秋天联系到了一起。
现在当然无从去买“烝木犀”了。不过友人赠了我一盒用真正桂花所制的线香,名曰:“龙桂”。此香对桂香还原精妙,据说还加了龙涎用以定香聚烟。点香时,青烟袅袅,聚而不散,颇为风雅。陋室独坐,愁郁满身之时,我都会点一支桂花香。闻香时,整个人仿佛回到了某个秋日的午后,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贪婪地呼吸着秋天香甜的空气,心情一下舒畅很多。
希望以后每一个秋天都能闻到桂香,因为它于我而言就是秋天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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