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
开学第一天,从花团锦簇、年味十足的小区回到校园,但见师生步履匆匆,一片紧张忙碌,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下午上课经过七年一班的门口,忽然觉得眼前一亮,原来是教室的前后门都贴上了大红对联。
定睛一看,前门的对联是:“厚德载物携梦想而抚凌,自强不息怀壮志以长行”,横批“奋发图强”;后门的对联是:“滴滴汗水勇赴学海逐鹿中原,点点心血育英才厚泽九州”,横批是“勇登书山”。内容通俗易懂,切合学校实际,书法工整有力,贴在教室的门口,十分喜庆又振奋人心。
对联本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常见形式,不管是古迹建筑还是寻常宅第,对联一定是其中画龙点睛之处。然而,让人遗憾的是,在我们的现代化学校里,却常常难得见其踪影。开学第一天,能在学校里看到这样用红纸书写的传统对联,自然很是高兴。
从教越久,有些感慨就越深:教学硬件越来越好了,师资水平也越来越强了,这是时代的进步;但是,校园文化的味道却越来越淡了,师生的个性越来越少了。工作之余,我常想,难道我们就只能教会学生考试吗?考试之外,我们作为学生的导师,还应该做些什么?读一读前人的故事,或许能给我们一些启发。
2010年辞世的魏荣爵先生是中科院资深院士,他曾在南开中学教物理。一次,学生谢邦敏参加毕业考试,可擅长文学的谢邦敏物理却极差,考物理时竟一道题也不会,只好即兴在卷上赋词《鹧鸪天》一首:“晓号悠扬枕上闻,余魂迷入考场门。平时放荡几折齿,几度迷茫欲断魂。题未算,意已昏,下周再把电磁温。今朝纵是交白卷,柳耆原非理组人。”魏先生阅卷时也赋诗一首:“卷虽白卷,词却好词。人各有志,给分六十!”谢邦敏借这物理60分顺利毕业,考入西南联大,新中国成立后,被任命为北京第一刑庭庭长。若无魏老师送分,恐怕谢邦敏同学毕业都难。
上世纪70年代,一位刚刚考取北大的年轻人兴高采烈地到北大报到。初来乍到,人地生疏,一个人肩扛手提,好不容易找到新生报到处,注册、分宿舍、领钥匙、买饭票……手忙脚乱中把行李托付给一位手提塑料网兜路过的老者。待他忙好,已过正午,这才想起托人照看的行李,当即一路狂奔找回去,只见烈日下那位老者仍立于路旁,手捧书本,照看行李。年轻人对老者千恩万谢,庆幸自己头一次出远门,就碰上好人。次日开学典礼,只见昨天帮他照看行李的那位慈祥老者正端坐主席台,找人一问才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季羡林先生。
所谓师道传承,或许就在这潜移默化之中。我们与其无限缅怀过去的美丽传说,不如也行动起来。或许就在我们的一言一行中,传统会得到继承与发扬,儒雅之风也会重新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