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相见欢》五代 李煜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译文】一个人默默无语,独自登上西楼,天边月形如勾,在这清寒的秋夜,院子里深锁着梧桐,也锁住了寂寞。心中的思绪,想要减断,却怎样也减不断,想好好梳理,却更加的杂乱。一种难以诉说的滋味,久久徘徊在心头。
【愚见】这首词给人无尽的凄凉、孤独和寂寞之感。
“无言”并不是指无话可诉说,而是指无人可诉说。“独上”更显形单影只、茕茕一身。想当初身为帝王,怎么可能有如此的境遇。那时风光无限,一呼而百应,去哪里,身边必定簇拥一堆的官员。想如今,身为阶下囚,只能“无言独上”。今非昔比,更显得现在的悲惨。“月如钩”,这是写景,但是我想秋天的“月”往往给人以清冷的感觉。“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月落乌啼霜天,江枫渔火对愁眼”,“年年今夜,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等等,都是用清冷的月光来反衬人物孤寂的情感。“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在一个清冷的月夜里,词人独自一人,心里的种种屈辱无处诉说,他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登上空空的西楼。仰望天空,缺月如钩。俯视庭院,只见梧桐树寂寞地孤立院中,“飒飒西风满院栽”,何等的凄凉 啊。“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我个人以为是深院锁住了清秋。梧桐寂寞、庭院森森。幽深的庭院锁住了清冷秋天,让清秋驱散不了。西风萧瑟,满院清秋,月光清冷,没有一丝暖意。想到这里,我突然感受到一股逼人的寒意,那时的词人是那么的悲凉。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 将抽象的情感加以具象化。愁绪本来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很到用语言来描写,但词人用“剪不断,理还乱”,一下子让愁绪有了感观,似乎有很多麻丝缠着你,让你根本无法脱身。此时的李煜己是亡国奴、阶下囚,荣华富贵已成过眼烟云,故国家园亦是不堪回首,帝王江山毁于一旦。阅历了人间冷暖、世态炎凉,经受了国破家亡的痛苦折磨。他心头淤积的是思、是苦、是悔、是恨、是痛……,他自己也难心说清,常人更是无法体会。“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这滋味不是一般的滋味,无法表达,难以排遣。
缺月、梧桐、深院、清秋,这一切无不渲染出一种凄凉的境界,反映出词人内心的孤寂之情。作为一个亡国之君,一个苟延残喘的囚徒,他用极其婉转而又无奈的笔调,表达了心中复杂而又不可言喻的愁苦与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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