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是中国古代重要的节日之一,因为这天是古人祭祀祖先的大日子。缅怀先人不忘本,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所以在这一天里,人们会从四面八方返回到故乡,参加祭祀活动。渐渐地,重阳节也就成为了团圆的象征。
在唐诗中就经常会出现,无法归家的游子,在重阳节思念家乡和亲人的作品。此类作品中,最广为流传的应该就是王维的《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了。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在这首诗里,王维刻画了一位思乡、思亲的旅人形象。又借重阳登高祈福的习俗,遥想兄弟们欢聚之时,独缺一人的场面,在圆满之中突出遗憾,写就了千古传唱的诗篇。
但是你知道吗,早在王维之前,初唐四杰之一的王勃也曾在重阳这天,登高远望,写下了一首思乡之作:
蜀中九日
九月九日望乡台,他席他乡送客杯。
人情已厌南中苦,鸿雁那从北地来。
题目中的“九日”并不是指时间上的九天,而是点明日期是九月初九,即重阳节。
王勃是现今山西省河津人,为什么会在重阳节这天滞留在四川呢?这是因为,王勃早年仕途坎坷,受到唐高宗的斥责,被贬谪回家。贬官后,王勃就离开家乡,进入蜀中漫游。他一方面是为了饱览祖国大好河山,增广见闻;另一方面也是四处寻找机会,希望能继续为国效力。
在漫游的旅途中,王勃遇到了一位好朋友,但很快又面临分别,于是他们相约在重阳节这天,去玄武山登高远望,寄托思乡之情。正是在这次思乡兼送客的告别宴上,王勃用他的“无情”打动了所有有情人。
“九月九日望乡台”,诗篇开头就直接点题,即交代了日期也交代了地点。王勃把脚下的玄武山当作遥望家乡的高台,通过“望”这个外在动作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思念;又借助可望而不可及的寓意,表现出痛苦和无奈的心情。虽然有好友在侧,可以稍微缓解一下自己思乡的苦恼,只可惜好景不长,朋友也要离开了。
承接上句的思乡之痛,王勃马上又要面临离别之苦,“他席他乡送客杯”。在远离家乡的地方,为好友送别,这在情感上算得上是双重的打击。
王勃在这两句诗里没有只言片语谈及自己内心的感受,却凭借“望”和“送”这两个动作,勾勒出一幅凄凉悲痛的画面。让读者通过视觉上的感受,体会到诗人因思乡和离别而带来的悲苦和哀伤。无需言情,而情伤满目,是这两句诗的高明之处。
如果说前两句诗是以景喻情,那么后两句就是直抒胸臆了。
“人情已厌南中苦,鸿雁那从北地来”。
北地南疆各有千秋,本来就没有好坏之分,又何谈苦乐之别。诗里面的“南中苦”其实是指,北方人王勃的思乡之苦。因为对家乡的思念,王勃认为在南方的生活是艰辛困苦的。恰逢此时,看到迁徙中的大雁,他不禁发出慨叹,我在南方的生活吃尽了苦头,你们为什么还从北方赶过来呢?
候鸟南迁本是自然现象,但在王勃看来,却成了大雁们的主观行为。天空的飞鸟本来是不懂人类感情的小动物,但王勃偏偏对它们发出了为什么南来的疑问。
抓住无情的动物或事物身上的特点,结合人类的情感,引出议论,抒发感慨,这样的写法叫“无情处生情”(语出《唐诗解》),是王勃的首创。后世有不少诗人曾经借鉴运用过,例如杜牧的“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
本诗先通过对景色的描绘,把思乡之情蕴含其中,达到润物无声的艺术效果。再借北雁南飞来抒发自己思乡而不能归的慨叹,以无情的大雁来反衬自己因情而苦的事实。全诗纯用口语,简洁明快,情由心发,真挚感人。
参考资料《全唐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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