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重点写道伍子胥是如何从一个吴国的功臣一步步走向死亡的过程。从伍子胥之死可以看出上意难测,侍君如虎的下级和忠义之士是如何被干掉,奸佞小人如何上位成功的。
前吴王僚在位的时候,伍子胥已经个吴王僚制定了当时和今后的吴国的国策就是“伐楚”和“灭越”,因为这两个国家都是吴国的邻国与吴国存在直接的利益冲突。而为了配合这两个国策,伍子胥给吴王僚提出了几个具体的方法就是“立城郭”“设守备”“实仓廪”和“治兵库”。而在设计吴国都城时,伍子胥更是利用风水术。象天法地,建造“破楚门”,义灭掉楚国;建造蛇门,面向南,越在巳地,其位蛇也,南门之上立有木蛇,北向首内,示越属于吴也。
所以吴王僚在位的时候就是这两个既定国策,一切的军事和民事活动都是为了它们而服务的。吴王僚在位的时候,伍子胥和吴王僚可以算得上是主明臣贤,但是,这一切随着夫差的继位,发生了改变。
前文说过,吴王夫差是一个好大喜功、典型的冲动型人才。我在《子贡说群雄》就谈及,夫差属于别人夸几句就飘飘然的选手,天老大,他老二的自命不凡,这点可以从夫差很多的言谈举止可以看出来。但是当初夫差继位,如果没有伍子胥的鼎力推荐,我想夫差也不能成为吴王。
当时吴太子波生病而亡,吴王僚征询伍子胥的建议哪位公子可以成为太子。伍子胥当时回答“夫差信以爱人,端于守节,敦于礼仪”,可见伍子胥还是赞美夫差的,于是吴王僚采纳了伍子胥的建议,立夫差为太子,这样夫差才成为了吴国的王位继承人。
在夫差继位后的十年间,夫差与伍子胥还算是和平共处的,但是在夫差十一年之后,君臣之间的不信任感逐渐递增,终于在夫差伐齐之前爆发出来,成为了伍子胥之死的导火索。因为吴国的国策其实前吴王僚在位的时候就是已经制定好了的,就是“伐楚”和“灭越”,根本与齐国没有多大干系,但是夫差这个人好大喜功,又经过子贡的游说,脑子一热就准备发兵攻齐。在这期间,伍子胥对夫差死命谏言了两次,但是都是吴国而终。第一次,夫差十二年的冬天,吴王准备发兵,在征询了太宰嚭之后决定攻齐,但是,太宰嚭在之前就已经被越国重金收买,拼命力谏夫差伐齐,这样做就是为了能够削弱吴国国力,能够让越国坐收渔翁之利,顺利灭掉吴国。这一点却被伍子胥清晰的看在眼里,于是伍子胥第一次上谏夫差不要攻打齐国。“越在,心腹之病。不前除其疾,今信浮辞伪诈而贪齐,破齐譬由磐石之田,无立其苗也。愿王释齐而前越,不然悔之无及”。但是夫差并没有采纳伍子胥的建议,反而还让伍子胥出使齐国进行下战书。伍子胥的言行对于太宰嚭来说简直就是罪不可赦,因为当了太宰嚭的财路,常言说得好“谁当我财路,我挡谁生路”,于是太宰嚭发挥打小报告的特长,不停的在夫差面前说伍子胥的坏话,于是伍子胥在夫差的心里再也不是那个慈祥的长者而衍变成为了怪蜀黍。
被子贡忽悠的晕晕乎乎的夫差,做出了这辈子估计他后悔死的决定就是出兵齐国,不过话说回来,毕竟战争是大事情,古人是很迷信的,有一天夫差做了一个梦,“在章明宫里,看到两个煮汤的锅,下面没有火,俩条黑犬,一个朝南,一个朝北对天狂吠。两个大铁锹在挖我的宫墙,堂前有很大的水流过。后院子里有打造兵器的声音,前院梧桐杂乱的生长。”其实,但凡思维正常的人都知道这个梦不是很好,就没有一个场景是正常的,但是就这样一个糟心的梦,在太宰嚭嘴里愣是能说成是天降祥瑞,福泽加身。“煮汤的锅之所以没有炊烟,是大王圣德之气有余,完全不需要点火就能煮熟。两只犬对天狂叫则是四方诸侯过来朝拜威震四方。至于两只大铁锹,那是农民一片欣欣向荣的耕地。后院和前院的声音以及梧桐是鼓瑟之乐”完全就是繁荣昌盛的象征啊。当然对于太宰嚭的忽悠,夫差是不信的,他又问了一个人就是当时很有名的占卜者公孙圣。公孙圣给出的正确答案,正好与太宰嚭的相反。公孙圣解释为“章,就是章慌逃窜。明者,与冥冥谐音,不是人间。两只大锅没火,就是大王没有饭吃饿肚子。两只犬则是阴和匿的意思。至于铁锹、后院打造兵器的风箱声音和前院的梧桐则是越国趁乱攻进宫室。”这个噩梦倒不是没解,公孙圣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则,还是说出了解梦的方法,按兵不动不可发动战争,同时派遣太宰嚭和王孙骆披头散发向勾践谢罪。对于这个解法,夫差当然是不同意的。直接就把公孙圣杀了了事,而太宰嚭则称之为,已经把这个祸事(公孙圣)干掉了,我们可以继续发兵攻打齐国了。
这时,伍子胥进行了第二次劝谏,这次劝谏伍子胥晓之以情,动之以风水迷信。但是夫差一意孤行。“臣闻兴十万之众,奉师千里,百姓之费,国家之出,日数千金。不念士民之死,而争一日之胜,臣以为危国亡身之甚。且与贼居不知其祸,外复求怨,徼幸他国,犹治救瘑疥而弃心腹之疾,发当死矣。瘑疥,皮肤之疾,不足患也。今齐陵迟千里之外,更历楚赵之界,齐为疾其疥耳;越之为病,乃心腹也。不发则伤,动则有死。愿大王定越而后图齐。臣之言决矣,敢不尽忠!臣今年老,耳目不聪,以狂惑之心,无能益国。窃观金匮第八,其可伤也。”这句话翻译过来大致就是,大王不能先打齐国,因为吴国与齐国之间隔着鲁国个楚国,打它没用,应该先做掉越国,然后再琢磨攻打齐国。最后一句,就是伍子胥开始也能够风水阻止夫差攻打齐国。后面有一大段是形容风水的,总是就是一句话“前虽小胜,后必大败。天地行殃,祸不久矣 ”,就是刚开始能够取得小胜,但是以后就是大败。但是头脑发热的夫差哪里听的下这种良言,发兵开始攻打齐国。
而伍子胥深知,攻齐取胜之日就是自己被杀之时。果不其然,班师回朝的夫差,开始自鸣得意,秋后算账。于是上演了最后一幕就是君臣决裂。夫差自鸣得意的攻击伍子胥年老昏花,为了报私仇利用先王僚,现在又开始妖言惑众阻止我攻打齐国。而我现在打败了齐国,我的决策就是正确的。而伍子胥就是一个罪恶的化身。而伍子胥则针锋相对的最后一次劝谏夫差。醒醒吧,如果现在醒悟过来还不至于吴国灭亡,如果继续沉醉下去,则会有灭国的危险。但是此时的夫差利令智昏已经听不进去老臣的劝谏了。夫差则一直强调伍子胥不忠不信,尤其是在夫差让越王勾践返越之时,就说伍子胥不忠不信。更强调伍子胥在出使齐国的时候把自己的儿子托孤给齐国的鲍氏。这就是叛国行径。于是直接赐了伍子胥一柄利剑,于是忠贞不二一代能臣干吏伍子胥就这样结束了一生。
其实纵观伍子胥的一生,可以称之为战斗的一生。与楚国斗,与越国过斗,与身边的佞臣小人斗。但是伍子胥这个人阴谋有余,方法不足。针对夫差这个老板,没有摸透老板的脾气,总是顶撞上司,出言不逊。动不动就拿天下是老子我和你老子打下来的,没有我你就不能做吴王的心态,这样总归是会出现君臣不和被小人钻空子的机会。
但是谈及伍子胥之死的本质,除了与吴王夫差好大喜功,不听劝谏一意孤行个人性格有关。其实更为本质的则是关于国策的问题。国策是一个国家的立国治国的根本,夫差只是抛却了之前的“伐楚”和“灭越”的国策,采取了“攻吴”这个难度更大的国策,但是这个不切合实际的单纯的为了满足争霸野心的国策是不符合当时吴国的国情的,所以老成持国的伍子胥最终倒在了政见不合这个因素上。伍子胥之死有其必然性,但是如果能用更好的方式进行劝谏,气势上再软化一些,也许结果能好一些,不至于身死亡国的结局出现。有道是一言兴邦一言丧邦,君臣不和往往是亡国之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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