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年的白居易颇为落寞,笃信于佛教而自号“香山居士”。
自从刑部尚书致仕以来,白居易便过起了“闲适”的生活,然而他心中仍抱着“兼济天下”的志向。
想当年因一首《赋得古原草送别》而受到当时舆论领袖顾况的延誉,从“居亦弗易”的调笑转变为“居亦易矣”而名躁京师,后来更是被唐宪宗钦点为进士及第,那是何等的风光和荣耀。
在中央,他做到过中书舍人,有起草诏令、参与国政机密和驳回皇帝诏命(缴还词头)之权;在地方,则做过杭州知府,政绩卓然,至今杭州西湖仍保留着由他所主持建造的“白堤”。
虽然他也曾因被排挤而出任过江州司马这样的地方小官,但心中那种“治国平天下”的信仰从未湮灭。
这样的诗人白居易,到了晚年,也不得不有所放下。平时除了与友人唱和之外,他就读读佛经,品茶弹琴。他有一首《琴茶》是这样的写的:
兀兀寄形群动内,陶陶任性一生间。
自抛官后春多梦,不读书来老更闲。
琴里知闻唯渌水,茶中故旧是蒙山。
穷通行止常相伴,难道吾今无往还?
兀兀,是性格高标而不和于俗之意;陶陶,即外表和乐的样子,诗曰:“君子陶陶”。抛官,也就是辞官,没了俗务,尽可春睡,不必再苦读经书,也就分外觉得闲了。《渌水》是古琴曲,乐天尤爱之;“蒙山”指蒙山茶,产于四川,相传饮之可成仙,超然于物外。
前面三联写的似乎这位香山居士已经看淡功名,但最后一句却还是泄露了他的秘密。“穷通行止”实是人生最平常之事,难道我今后就不会再有“往还”了?他还想着要回到长安为国效力呐!遗憾的是,他至死都没有再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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