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起,红叶落。
小溪边,曲怀埋下头,用清澈的溪水冲洗着头发。
他跋山涉水了十五天,未洗过一次澡。这在过去,简直无法容忍。
洗头前,他遇到了快剑杀手江鱼儿。
曲怀使剑,江鱼儿也使剑。
曲怀拔剑前的一刹那,觉得自己的头发过于凌乱,他不理江鱼儿,兀自在溪水边洗头。
江鱼儿的剑,悄无声息地逼近了他的咽喉。曲怀仍未拔剑,江鱼儿认为他死定了。
长剑划破了曲怀的皮肤,再用二分力气,曲怀死定了!
但江鱼儿无法再用出那二分力气,因为曲怀的剑,此时已刺入他的咽喉,江鱼儿瞬间气绝。
死人当然是无法再去刺人的。
这一幕,花非花尽收眼底。这已是他看到的第五路追杀曲怀的杀手了,无一例外,杀手们都死在曲怀手下。
花非花不是女人,是一个身体健硕的男人,他跟曲怀一样,都是杀手。花非花也接了一个单,要杀了曲怀。
花非花与曲怀,曾受雇联手杀了一个人。此后,两人成了朋友。
但是杀手有朋友吗?说出来,谁信?
解决了江鱼儿,花非花拉着曲怀,到一个村店里喝酒。
一壶酒,一碟花生米,二斤熟牛肉。江湖,有时就如此简单。
一杯酒下肚,曲怀叹了一口气道:“你不该来的。”
花非花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曲怀不再言语,拿过酒壶,一仰脖,一壶酒全倒进嘴里。
花非花安安静静地看着他,像在研究一个天外飞人。
曲怀一壶酒刚下肚,门外突然飞进两个人,一高个,一矮个。
曲怀看到这两个人时,眉头皱了起来,谁碰上这两个人都是麻烦,高个叫大麻,矮个叫大烦,两人合一块就是大麻烦。
花非花拔剑在手,朝两人低喝:“我们在喝酒,别惹麻烦。”
高个看看矮个,矮个也看看高个,忽然相视而笑道:“我们本来就是麻烦。这里没你的事,我们找的是他。”
“他的事就是我的事。”花非花道。
麻烦不屑道:“那你何必在酒里下毒?”
曲怀刚刚喝下的洒,花非花下过了毒!
曲怀不解地看着花非花,花非花突然拔剑向曲怀刺去。曲怀没有反应,他也来不及反应。剑离他的胸口越来越近,麻烦哥俩甚至已经听到利剑剌入胸脯的声音。
不过,那声音,是利剑刺入他们胸脯的声音,他们至死也不信,花非花明明刺向了曲怀,却要的是他们两人的命。
他们死也不相信,不过不相信,他们也死了。
曲怀感激地一笑:“你救了我的命。”
花非花道:“进店的时候,我就知道麻烦来了,就埋伏在门外,我故意在酒里加了点面粉,使他们误以为是我要杀了你。”
“我喝下去的时候,他们以为我上当了,杀我的最佳时机也就到了,所以他们就冲了进来。”曲怀好似自问,又像是在问花非花。
“他们至死也想不到我会杀了他们,不然真是一对一,他们死缠烂打的打法,我们未必能赢。”花非花答。
“你为什么没下毒?”曲怀问。
花非花变戏法似的又拿出一壶酒,道:“这酒里下的是真毒。你对我不设防,说明你信任我,有了信任,我們就是真正的朋友。”
曲怀若有所思,让店小二再取来一壶酒,冲花非花笑道:“来,兄弟,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