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师德(630年-699年)
宅心仁厚
娄师德,字宗仁,进士出身。历任监察御史,殿中侍御史等职。公元693年升任同凤阁鸾台平章事,管理朝政。当兵部尚书时,有次视察并州(今山西省地),并州附近各县的县令都随同前往,中午到达驿站。因怕过于扰烦驿站,他令随同县令一起在厅堂进膳。娄师德见自己的饭食又白又细,其他人的食物又黑又粗,连忙叫来驿长责问。驿站长害怕地说:“正巧碰上浙米没有了,死罪死罪!”娄师德大手一挥,宽容地说:“有匆促之间来的客人,没有仓促之间就能准备完善的主人,这饭有什么难吃的呢?”于是驿站长也给这个兵部尚书换上了粗粮。
有一年,娄师德视察营田(自隋朝开始,有营田之制,官府召集流民,让他们耕种官田,设屯官管辖,有时派大臣去检查),到了梁州(今陕西城固以西的汉水流域),此时,有一个娄师德同乡人姓娄者是屯官,犯了贪污的罪行,都督许钦明处以死刑,以警示众人。同乡人去拜谒娄尚书,请他出面相救,尚书一脸正气地给予回绝:“犯了国法,即使是师德当家儿子,也不能幸免,更何况是他!”第二天的宴会上,都督怀着愧意对尚书说:“犯了国法都要办罪,这是没办法的事!”尚书大度地说:“听说有一人犯了国法,据说是师德的老乡,师德实在不认识,但小时候与他的父亲一起放过牛。都督不要因师德而有负国法。”都督松了口气,命人将罪犯脱去刑具带来。尚书面对罪犯,严词责道:“你辞别父母,求取功名,却不能清谨廉洁,现在知错了,但有什么办法呢?”说着,递过一块蒸饼,说:“吃了它,做个饱死鬼去吧。”
后来娄师德升任纳言平章(娄师德以纳言的职务知宰相事),再次检查屯田。检查了几天,这天他交待手下,参加检校屯田的人早一点出发。娄师德有脚疾,坐在光政门外的横木上,等马牵来。一会儿,有一个县令,不知坐着的人是宰相,通报了自己的身份和名字后,就坐到了宰相的横木上,交谈甚欢。县令的家丁远远看到,连忙跑过来对他说:“此大人是宰相。”县令大惊,赶快站起来说:“死罪死罪!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师德宽容地说道:“人有不相识,法有何死罪?”
豺狼咬鱼
武则天曾颁布禁屠令,禁止屠宰禽畜。当时娄师德担任御史大夫,到陕西公干,吃饭时厨子送上一盘羊肉。娄师德道:“皇帝严禁屠杀,怎么会有羊肉?”厨子道:“这只羊是豺咬死的。”娄师德笑道:“这只豺太懂事了。”于是吃了羊肉。厨子又端上一盘鱼脍,娄师德又问。厨子又道:“这只鱼是豺咬死的。”娄师德斥骂道:“你这个蠢货,豺怎么能咬死鱼呢,你应该说是水獭咬死的。”
感愧狄公
娄师德曾推荐狄仁杰担任宰相。狄仁杰拜相后,对此丝毫不知,多次排挤他,将他放了外任。武则天问狄仁杰道:“娄师德贤明吗?”狄仁杰道:“他担任将领谨慎守职,是否贤明,我就不知道了。”武则天又问:“娄师德知人吗?”狄仁杰道:“臣曾与他同僚,没听说过他知人。”武则天道:“我用你为宰相,就是娄师德举荐的,看来他确实知人啊。”然后拿出当初娄师德举荐的奏章。狄仁杰大惭,叹道:“娄公盛德,我被他宽容相待却不知道,我不及他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