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一个已经过去的人,我的组成部分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不断变化的族群,现在的我当然不存在了,除了我的名字——鲜卑。
对你来说,我是比较熟悉的,当年唐代开国的李渊以及开创了贞观之治、开元盛世的李世民、李隆基身上都多多少少有我鲜卑的血统。我的历史中还有一次很有名的迁都:从平城到洛阳,一项很有名的改革:孝文帝改革。
然而,我又是陌生的。我从哪来?到哪去?除了教科书上提到的少数的闪光外还做了什么?我的归宿又在哪里?其实没有太多人知道。
所以,我就好好的介绍一下自己吧。
鲜卑是我后来户口上的名字,之前叫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有历史记载的是范晔的《后汉书》中记载的:“鲜卑者,亦东胡之支也,别依鲜卑山,故因号也。”事实上,东胡也不是自称东胡,而是跟匈奴有关。匈奴自称为胡,东胡因为在它东边,故而被称为东胡。这与住在西门的就叫西门庆,住在东城边叫东郭先生是一个道理。
我们的祖先东胡之所以在历史上有点名气,全都是拜匈奴所赐,真正的成全别人,恶心自己。
说的是秦时,蒙古草原上出了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叫冒顿(mò dú),他是当时匈奴领袖头曼单于的儿子。这小子野心很大,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不惜一切代价。开始的时候头曼并不喜欢他,于是想借月氏之手除去他,结果被冒顿逃跑了。头曼看到了他的能耐,就不杀他,还让他当了万骑将军。有了自己的部队后,冒顿开始训练他们。他利用一种叫鸣镝的响箭来号令部下,要求部下跟着他鸣镝的方位进行射击,哪怕是向着心爱的女人和马匹都不能手软。在杀了几次人之后,部下确实被训练出来了。
有一次,他把他的鸣镝对准了头曼单于,他的部下也毫不犹豫的射出了箭,头曼就这样身死。冒顿继任单于。当时匈奴还不是很强大,还处于上升时期。在它东边的东胡势力是很强大的。
我们东胡当时很厉害的,看到匈奴内部不稳,自然就想着浑水摸鱼,赚点外快。
第一次,我们制定了一个小目标,这个目标相当于王健林的1个亿,就是要匈奴献上头曼单于曾坐过的千里马。在视马如命的匈奴人眼里,这是一个相当无理的要求,理所当然的受到冒顿属下的集体反对,但是冒顿给了。
第二次,我们想要大点的,把冒顿的阏氏搞过来,匈奴人又不答应,但是冒顿也给了。(阏氏就是单于的正妻,相当于皇后。)
可悲的是我们就这样开始肆无忌惮,竟然向匈奴提出了领土要求,让他们割让交界处的大片空地。冒顿手下一看,这是块废地,前面宝马和女人都给了,这也不算什么。但是冒顿很生气的说:“地是一个国家的根本,怎么能给他们呢?”于是,他杀掉了主张弃地的大臣,出兵来攻打我们,轻敌的下场自然是不好看的。于是,在战败后,我们其中的一支就跑到辽东塞外的鲜卑山,族名也因之而改为鲜卑。还有一支跑到乌桓山,所以叫乌桓了。
现代考古表明:传说中的鲜卑山就是现在大兴安岭北段,内蒙古呼伦贝尔市鄂伦春自治旗境内。那里自古就有人类居住,在鲜卑山的嘎仙洞发现了我们的祖庙石室,其中还有一些陶器、石器等等,主要与打猎有关。这说明,我们鲜卑人的成分从一开始就比较复杂。整个鲜卑族主要分为北部鲜卑,也称拓跋鲜卑、东部鲜卑,主要是慕容部、段部、宇文部。另外还有西部鲜卑,主要是慕容部的一支西迁至青海演变而成,因其首领叫慕容吐谷(yú)浑,因此族名就改为吐谷浑。这些部族都在中国历史上留下了事迹,后面讲详述。
随着人口的增多,原有的森林地带已经没有充足的发展空间,于是我们就把目光投向了呼伦贝尔大草原。它是我们天然的好牧场。(后世有一位很有名的历史学家叫翦伯赞的,他说呼伦贝尔就是历史的后院,孕育了很多伟大的民族,我们就是其中一支。)
西汉武帝的时候,卫青、霍去病北伐匈奴,在“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一亘古不变的真理引领下,在我们东边的乌桓被武帝西迁,去刺探匈奴的动静,而我们跟着乌桓的脚步,迁入他们曾经呆过的西拉木伦河流域,获得了很大的发展空间。
东汉时,为了进一步打击北匈奴,朝廷派来使者和我们联络感情,带来了财物和官职,我们的两位大人一个被封为王,一个被封为侯。不过呢,我们也不是好糊弄的,该跟着匈奴沾光还是得跟着,因此有一段时间,进攻大汉的部队里也有我们鲜卑的身影。
不过,北匈奴很快就歇菜了,我们还要继续生存啊。于是,到了光武帝后期,我们开始和匈奴干上了,到汉章帝的时候,汉朝廷、南匈奴、西域诸国和鲜卑从东南西三面夹击,北匈奴彻底远走,留下的土地自然就归了我们鲜卑了。而没有逃走的十余万部落见势不妙,就自称“鲜卑”,一夜之间就成了我们鲜卑人了。现代研究表明,西伯利亚本身应该叫“鲜卑利亚”或者叫“锡伯利亚”,因为那时候都是鲜卑的领土,还没有俄罗斯人什么事呢。
所以,鲜卑并不是一个单一的种族,而是一个复合体。
有了人,有了发展空间,我们不发展壮大是没有道理的。
于是乎,在东汉中期,我们鲜卑人中间出了一个很厉害的人物,他是第一次鲜卑军事联盟的首领——檀石槐。
他的历史简直就是一部传奇,欲见后事如何,请关注“读史小堂”下期内容。